玲子在她的第一本画集就要付印之前,一定要让我写一篇短短的文章放在里面,以示对我多年支持她画画的一点答谢,我倒觉得很是为难了。一者是有表现之嫌,(因我不是名家,又不是批评家)。二者是这些年因为距离太近,生活、欢爱、吵嘴、远游、绘画参杂在一起,一直想单独就她的绘画静心思考写篇文章,却又一直拖了下来。现在,一下子很难细论清楚了。
玲子绘画能顺利逐渐的发展到今天,我想是与我俩生活中的一个习惯有直接的关系吧,----从我俩在一起的那天起始,几乎不超过一周的时间,玲子就会在夜间画画结束时,进厨房变戏法一样转眼做几道可口的小菜(朋友们都爱吃她做的菜肴,看她即兴翩翩起舞、歌唱),打开一瓶酒,随后两人便边喝边聊起来,常常是由我先小醉而洋洋万言,随后玲子就会滔滔不绝,从过去的经历到家庭、文化背景、性情、到复杂的情感、再到对艺术的无尽探讨,有时结局竟会不欢而散,有时是默默然,各自黯然神伤,有时是无尽无休,刹不住车的辩驳,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
今晚,我们俩又是在这样的神聊后我有了激情写这篇东西的。原因是玲子画了近五年的画,今天第一次画静物,画完后放在框子里一看,我们都欢呼蹦跳起来,简直是神品也。我俩笑呵,逗呵,高兴的劲甭提了,真是像2000年学到的一句话:傻掉了。。。。。。
我与玲子的生活,如果不存在绘画的话,也可以说是会“幸福”的,因为我们有着近乎同样的生活背景与遭遇,又有着近乎同样的北方人的憨直与豪爽的性情,同样也有着北方地域形成的不拘小节与懒散。然而,生命中在灵魂深处的召唤是让我们具有精神的活力,具有感知与创造这个世界的活力,我们冥冥中知道,没有这样的精神活力,就会与动植物相距不远。人,作为宇宙间的生灵,其最大的“迷人之处”,即人具有思想、文化的能力,具有在精神上超越生存压力与物质束缚的能力。
我觉得,我与玲子是将伴随着森林、乡村、读书、绘画并交往许多具有同样精神力的朋友为最高的幸福而走完后面的生活之路的。
玲子的画已经是一株自身生长的非常烂漫的树,无法修剪、不宜装饰,不然,就会顿失生机,若要让这株幼树真正长大茁壮起来,最好的办法是让她更充分地汲取精神的水份、阳光与高尚的情感之营养。“哦,这常新的乐趣,从松散的泥土创始!” 2000年元月十日夜于京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