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民兵史画长卷》,在国画界屡获特荣,可以说是吴先生军旅题材作品中的里程碑,请你谈一下这幅画的创作经历和创作感想。
吴:《民兵史画长卷》从学画到创作完成,是我下功夫最大、记忆最深、历时最长的一幅作品。
这个创作想法的萌生是在1990年我下部队到张家口武装检查民兵工作的时候,看到一些有关民兵宣传工作的文字资料和挂图,挂图的文字挺详细,但是挂图的绘制不太理想,当时我就想,如果我动手去画,一个是把这个内容更系统化,一个是能画得更规范,于是我就跟同行的我们军区的民兵处长、民兵刊物的主编谈论起来,如果把民兵的各个战法、民兵的传统、民兵的历史画下来,然后发放给全国各武装部,以挂图的形式挂起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形象的教材,当时我还没有过多考虑这幅画的艺术价值,主要考虑的是为工作服务的使用价值,于是决定画一幅民兵史画,将整个民兵的历史浓缩在一幅画卷当中,创作出一个即能回顾历史,又能教育后人这么一个新时期的民兵预备役教材。当时就是被这么一种使命感驱使着。
《民兵史画长卷》的创作过程得到了中央军委、解放军总政治部、总参谋部和北京军区政治部等各级领导的支持,特别是聂荣臻元帅的支持。那时1991年的春节,我到聂荣臻元帅家拜年时向他汇报了创作构想,当时已是90高龄的聂帅说了一段话:“我们党坚持敌后抗战主要是在华北地区,当时民兵创造的著名的战例和民兵战大多是在华北地区,如果能够把民兵的历史画出来我特别高兴,作为华北军区的老死令我极力支持你们只一举动。”他还决定为民兵史画提名。当时我就感动了,随即立下军令状,承诺用十年的时间来完成这幅高220cm宽240cm的近百米长卷的创作。最终于1999年8月,这幅长卷作为庆祝建国50周年,也是为纪念聂荣臻元帅诞辰一百周年的一分获厚礼,在军事博物馆展出,实现了对聂帅的承诺,也是尽到一个军人的庄严使命。
胡:这幅作品既然是历史题材,一定需要许多相关资料的收集,请谈谈在这方面你都做了哪些准备工作?
吴:从 1992年至1998年,我到了很多革命老区,花了六年的时间采访,收集和整理了文字、图片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的史料,包括对有代表性的民兵战斗的遗址、老英模,还有老区的民兵纪念馆中的很多道具实物,总共也有上千幅的图片资料和十几万文字记载。这幅画最后的画面塑造了上千个不同面貌的任务,还有道具、背景。而其中50个人物曾经是老一辈革命家见过的老民兵,一两千幅的写生创作呈现的都是他们最真实的形象,采集这些素材花费好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看看,这些都是值得的。
吴涛毅先生作品二
胡:你曾涉猎多个画种的创作,目前你是以国画创作为主吗?
吴:我的表现形式比较自由,随题材的不同而变化,近几年我的创作相对侧重于国画,从史画开始,采用国画的形式、材料,以勾线、积墨的技法去追求一种浮雕的效果。通过这几年的创作,我对国画认识和感情也比较深刻,要想画好国画,必须认真学习传统,吸取其精华,为自己的创作所用,古为今用,扎实了根基才能走的长远。在国画的创作上,我依然进行着探索,尽可能发挥我的优长,一方面我希望借鉴以前彩色插图、西画的创作经验和方法,将其融入国画创作中去;另一方面在题材的选择上,以表现现实生活为主,尤其关注和少数民族有关的题材,从这两方面入手,逐步使作品日趋成熟,更具个人面貌。
胡:在国画艺术中,中华民族的文化和民族精神的传承作用和意义想请你发表一些个人观点。
吴:民族振兴靠的是民族精神。对于我来说,无论是军旅题材还是现实生活题材的创作,我都希望能用艺术的形式来体现民族精神,民族文化的传承需要我们每一代人进行下去,我们的文化不会消亡,它是有生命力的,它的产生和特色的形成是有根源的,在世界民族文化之林中我们是独树一帜的。因而对民族文化的传承也是我们每一个艺术家的天职,包括主题性的创作和水墨艺术的研修都是一种对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的传承的体现,如何继承传统,继承那些东西,要根据每个艺术家的艺术追求和创作需求,但是也不能一味的照搬传统而不创新,我认为继承传统就是为了更好的创新,但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是根,决不能丢。
吴涛毅先生作品三
胡:你是怎么理解艺术创作中的快乐的?
吴:艺术创作对于画家来说,是件辛苦的事情,但是为什么那么多艺术工作者能过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呢?艺术家的性格决定了他们的选择。当一件作品完成时又能从中得到快乐,是一种苦中有乐的体验,艺术创作如同孕育新生命一样,过程中身负重累,甚至百般煎熬,而当新生命诞生的时候如释重负,一种成就感带来的快感油然而生。 还有,画家在创作艺术作品的时候要具备一些画外功,比如读书、观察、思考。在创作过程中,当画不进去的时候,我会暂时停下来去翻阅一些书,观察一下周围的事物,然后冷静思考,这些都能帮助我调整自己的状态斌解决创作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一个画家的画技、画艺、画品的提高过程跟社会的发展规律有相似之处,不可能是径直的,一帆风顺的,而是螺旋的,迂回曲折的,一个好的画家,不仅要提高技艺水平,还要提升综合修养,这也是我今后努力的方向。
摘自《画界》2009年11月第6期总期二十六期